岳风离了酒肆,撑开油纸伞,沿官道向黄檗山缓缓而行。行了半晌,忽见前方远处有一名身材苗条的女子,在雨中疾走。他三两步追上了那名女子,拍了拍对方的肩膀,问道:“萱儿,你怎么在这?”
萱儿惊讶回头,见是岳风,满是疲惫的脸上顿时容光焕发起来。
“是岳公子!我在乡下开了间小店,今天想去镇上采买些东西,不期遇见了这场大雨,你瞧,衣服都湿了呢。”
岳风仔细地看了两眼萱儿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地方,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怀念。他和萱儿反正是同路,便并肩而行,随口问她这段时间过得好与不好。
“多谢岳公子挂怀。我赎身之后,手上还剩些钱财,就想着去乡下做点正经生意。这做生意的门道嘛,我是早就熟知的,唯一忧虑的是身边无人帮衬。
“可是岳公子,你说巧不巧,我正愁无人帮衬呢,村子里突然多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女子。听说他们是被一个大侠从望福寺救出来的。望福寺那个地方,别说是良家的女子,就连我也是不敢去烧香拜佛的。
“那些女子有的是本地的,丈夫不要了;有的是外地的,不敢回去了,都急着想要谋一个生计。
“我心想这不是正好,就把她们全部聚到了一起。我也不克扣她们的,该给多少工钱就给多少工钱。我还管她们吃住,这不,我去镇上就是给她们买床褥去的……”
岳风默默的听着,只觉世事之奇,竟至于斯。他没有将自己在黄檗山上的所作所为告诉萱儿,只是鼓励了她两句,让她好好做生意,将来发财了,不要忘了他这个老相好。
萱儿咯咯娇笑,道:“岳公子,不是我吹,我觉得我还挺会赚钱的。到时候你要是穷得叮当响了,就来找我,我给你开最高的价钱……”
这时二人来到了一个岔路口,向左是往鱼溪镇上,向右是往黄檗山。二人互相道别,岳风率先离开。萱儿俏立在风雨中,直到岳风的背影看不见了,才急匆匆地离开。
岳风冒雨上山,来到望福寺山门,只见山门紧闭,门内阒然无声,不知里面在搞什么古怪。岳风抬起脚来,轰的一声,将两扇大门踹倒。他抽刀在手,另一只手仍旧擎着油纸伞,施施然朝着寺内走去。
众僧人听到动静,出来查看,见岳风这副样子,知道是来找事的,各执兵器围了过来。
岳风脚步不停,单刀频出,或为魔教十长老之刀法,或为长空绝剑之剑法,总是一步一刀、一刀一个。走了十三步,身后两边已倒下了十三具望福寺僧人的尸体。
只听三声怒叱,三名老僧分从三个方向包抄了过来,人还未至,六道掌力已经岳风的上下左右前后尽数封死。岳风以手上单刀击溃了三道掌力,剩下三道来不及击溃,结结实实地印在了身上。
三名老僧同时一喜,似乎已经看到了岳风筋断骨折、肉泥委地的情形。孰料岳风只是身子轻轻地晃了两晃,刀锋回转,刀光过处,唰的砍下了一名老僧的臂膀。
那名老僧当即后退,点穴道封住肩上创口,正欲再上,岳风已趁此机会,一刀捅进了另一名老僧的心窝。
第三名老僧见他悍勇若斯,战意全无,竟然转身便逃。岳风脚不沾地,追了上去,一刀将他的光头割了下来。
岳风数息之间,废一僧、杀二僧,合寺僧人尽皆看在眼里。这三僧都是望福寺中武功的最高者,那个断臂的老僧,正是方丈广兴。众僧见势不妙,纷纷抱头鼠窜。
岳风展开轻功,如鬼似魅,将僧人们屠去大半,只剩下极少数运气好的溜了出去。岳风也不再追,回到广兴面前。
“贼秃驴,你叫什么?”
“老、老、老衲……广兴。”
“哦,你就是望福寺的方丈?很好,你运气不错,还没有被我杀了。听说你这里有一座藏经楼?”
“是,大侠想要什么?”
“带我去看看。”
广兴不敢有违,顾不得肩上创面血流不止,带着岳风来到了一座三层的木制小楼前。
路上岳风碰到几个没头苍蝇似的僧人,都随手杀了。广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,忽觉一股热流从裤裆里涌出,好在大雨不止,这才没有被岳风发现。
岳风命广兴带他来到三层,只见一扇小铁门,上面挂了一把似乎是铜制的大锁。岳风问广兴:“这里面有什么?”
广兴面露苦色,答道:“这里面收藏着本寺的掌法秘籍,还有……还有……”
“嗯?”
“还有我个人的一些小收藏品。”
岳风咧嘴一笑:“把它打开。”
广兴忽然跪地,磕头如捣蒜道:“大侠,小僧愿把这间藏宝室里所有的宝物赠予大侠,惟愿大侠饶小僧一命,小僧感激不尽,感激不尽呐!”
岳风故作迟疑,踱步至广兴的侧面,双手静悄悄地举起刀来,一刀将广兴砍成了两段。
“杀了你,里面的东西不照样是我的。”
【通达点 50】
岳风在广兴的尸身上搜索了一番,除了几粒碎银之外,没有找到什么钥匙。他举刀砍锁,那锁子不知是以何等工艺铸成,竟然砍之不断,反而把刀刃崩出了几个豁口。
岳风吸一口气,将巨灵金身的真气灌注到刀刃上,再次挥刀,这才将锁砍开,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刀却也因此折断。岳风心中惋惜了一阵,扔下断刀,推门入内。
藏宝室里按书房布置,正对门是一张书桌,案头摆放着一只精雕细刻的木匣,以及文房四宝等物。两侧的架子上放置着各色古董、玉器,一个架子旁边的墙上还挂着一把长剑。
岳风刚刚失去了常用的单刀,见状便上前将那长剑取了下来。长剑的剑鞘上纤尘不染,显然时常有人仔细擦拭。
岳风握住剑柄,轻轻抽出,顿时森森寒气浸染肌肤。岳风大喜过望,心想单这一把宝剑,便已值回票价了。
他将长剑挂于腰间,看了看两边的架子,就拿起桌上的木匣,将其打了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