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风见王婆婆面目慈祥,就问她家里有没有空房,能否收容他和他的媳妇儿一晚。王婆婆见他礼数周到,言辞讨喜,吴霜雪又是生得一副如花似玉般的相貌,满口答应了下来。
岳风和吴霜雪跟着王婆婆前往王家寨村,一路上闲聊攀谈,得知王婆婆家只她一人,儿子儿媳都在前年身故了。
王婆婆说到此节时,一直笑呵呵的脸上老泪纵横。吴霜雪皱着眉头,就要问她的儿子儿媳是怎么死的。岳风扯了扯她的袖子,这才把她止住。
二人来到王家,却是一座十分凋敝的小院,打扫的倒颇为干净。王婆婆将二人安顿在院子东边的一个房间里面,那里正是王婆婆的儿子儿媳生前所住的地方。
王婆婆家徒四壁,也没什么好招呼二人的,铺好床褥,从外面的一口破缸里舀来清水,就退了出去。岳风在门边的一个小板凳上坐下,吴霜雪则在床边坐下,二人对视一眼,同时松了口长气。
吴霜雪道:“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?”
岳风道:“时机不对。老人家已经过于伤心了,咱们就算要问,也用不着挑那个时候。”
吴霜雪若有所思,忽听王婆婆在门外道:“孩子,歇下了吗?”
“没。”岳风应了一声,起身开门,就见王婆婆手里捧着一叠衣服,对岳风道:“这是我儿媳妇以前穿的,虽是有些旧了,好在还算干净。孩子,你媳妇儿若不嫌弃,就先穿在身上吧。”
岳风连声谢过,双手接过了衣服,放到旁边,从荷包里摸出一个十两重的银锭,同样双手递给王婆婆道:“些许银两,不成敬意,还请婆婆笑纳。”
王婆婆吓了一跳,双手连摆:“使不得使不得,这么多钱,我老婆子哪来的福消受?”
岳风把银锭交到王婆婆的手上,让她握住了,笑道:“您就当这是我和我媳妇儿的房费、伙食费,用这笔钱让我们吃点儿好的吧。”
王婆婆仍嫌太多,岳风好说歹说,才让她收下了银锭。王婆婆当即表示要立马出门,去村里的渔户家买几条鱼:“我做的鱼,我儿子儿媳都喜欢吃,吃了包你们满意!”
岳风送走王婆婆,回到房间,吴霜雪已经换好了衣服。她尽管布衣荆钗,仍难掩天生丽质,岳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吴霜雪一声冷哼,把脸撇到了一边。
“媳妇儿……”
“我不是你媳妇儿,你再叫我一声,我就杀了你。”
岳风嘻嘻一笑:“我只想问问你,你睡觉吗?你要不睡,就让开地方,我累了,想躺下歇着。”
吴霜雪噌地躺到了床上,两臂打开,身子直挺挺的,把一张小床占了个严实。岳风走到床边,吴霜雪道:“你要干什么!这可是在别人家!”
“在你家,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。”岳风放下床帘,隔着帘子戏谑的说道,“我的亲亲好媳妇儿,你今晚就老实一回,睡一会儿吧。鱼好了我会叫你的。”
吴霜雪怒道:“你要是敢不叫我,我跟你没完!”
“好了好了,知道了,小馋猫。”
帘子里安静了下来,没过多久,就响起了均匀而和缓的鼻息声。
岳风搬来板凳,靠在床边闭目养神,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。等他惊醒,月光已从房间的窗外洒了进来,院门外响起了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。
“这就是那个老太婆的家吧?”
“没错。她以前经常上我家来买鱼,我能不知道吗。”
“抓紧时间,进去搜搜。那老太婆能掏出那么多的银子来,家里很可能还有。搜到了还按老规矩,二一添作五。”
院门打开,脚步声进到了院子里。岳风闪身出屋,凌空一指,将其中一人的心窝炸出了一个大洞。那人脸上兀自凝结着贪婪的表情,身子却慢慢地倒了下去。
另一人被眼前这般血腥恐怖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,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喉咙。岳风眼疾手快,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。
“嘘——”岳风用食指抵住嘴唇,“小声一点,这里有人在睡觉。我问你,你们刚才说的那个老婆婆,她在哪?”
那人见岳风和颜悦色,更害怕了,缓了半天才道:“在……小人的家里。”
“你们把她怎么样了?”
“没怎么样,就是捆起来了,打算搜过她的家里之后,再把她放走。”
那人目光闪烁,岳风看在眼里,点了点头。
“走,带我去你家看看。”
那人看了死去的同伴一眼,不敢不从,带着岳风来到了他的家里。
“人呢?”
“在柴……柴房。”
岳风在柴房里看到了被绑起来的王婆婆,嘴巴也被破布塞住了。岳风见王婆婆双目紧闭,忙过去探了探她的脉搏和呼吸,发现并无大碍,可能只是受惊过度。
岳风解开王婆婆身上的绳索,又把她嘴里的破布掏了出来,问渔户:“银子呢?”
渔户从怀里摸出银子,岳风接过又问:“另一个人是谁?”
“是我的一个发小,在城里徐家当佣人。徐家今晚好像要请什么人吃饭,鱼不够了,就派他来买,正好碰到了那个老……王婆婆。”
岳风不动声色,问道:“你这个发小买完了鱼交给谁?”
“徐府的一名管家,就在村口。”
岳风又问了一些渔户发小的信息,渔户都老实答了。岳风命渔户挑了两筐好鱼,他则背起了王婆婆,一起回到了王婆婆家里。
吴霜雪不知何时已然醒了,此刻正站在院子里,望着脚下的尸首。见岳风过来,劈头就问:“你去哪了?这是怎么回事?”
岳风对渔户道:“去角落里挖一个坑,要大一点。”待渔户走后,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吴霜雪。
不久渔户来报,大坑已经挖好。岳风命他将发小的尸体扔进坑里,随手一推,把他也推了进去。
【通达点 10】
岳风把坑填平,取出那个十两的银锭,递给了吴霜雪。
“王婆婆以及之后的事情,可以交给你吗?”
吴霜雪接过银锭,冷冷地道:“你想做什么,尽管去做。我六扇门虽然不像东厂那样气焰滔天,但是给你兜个底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岳风猝不及防的在她颊边亲了一口,大笑声中,挑起鱼筐,飞也似的逃出了小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