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三喝了口酒,娓娓言道:“据道上的可靠消息,余沧海来了福建以后,并没有直接前往福州,而是先去了莆田,想要拜访南少林寺的方丈海枯禅师。”
岳风微微皱眉:“哦?这是何故?”
张三说道:“我初时也是不知,后来请江湖上的朋友一打听,得知余沧海去拜见海枯,所带礼物远超正常的规制。我想,他可能是为了对付福威镖局,对海枯有所求吧。”
岳风淡淡的道:“青城派想要对付福威镖局,根本用不着其他助力。我看,是他想对福威镖局动用一些非常的手段,担心南少林多管闲事,故此先来搞好关系。”
张三将信将疑的问道:“福威镖局在江湖上声名赫赫,青城派应该会有所顾虑,不至于做的太过分吧?”
岳风哼了一声,心道:“可能就是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想法,原著中青城派才会连个制衡的人都没有。偌大的江湖,眼睁睁看着福威镖局被灭门,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!”
这些话他想想也就罢了,自然不可能对张三说,当下只道:“孰是孰非,到时候就知道了。你接着说。”
张三点了点头,接着说了下去。
“我和师妹盯上的,就是余沧海送给南少林的礼物。青城派家大业大,不在乎这一点点小钱,礼物没了,还可以再买嘛。但是对于我们两个飞贼来说,那可就不一样了。
“只是……无论是青城派还是南少林,在江湖上都是一方巨擘。我和师妹虽然在盗术和轻功上有那么一点特长,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。方才在客栈之中见到岳兄出手,我就想……”
“你就想拉我入伙,咱们一起干他一票,是不是?”岳风打断了张三的话。
张三和李四都忍不住笑了,张三连连点头,李四笑道:“岳大哥,你比我们两个还像飞贼呐!”
岳风心想我从华山这一路行来,别说飞贼了,采花贼都差点做过,还差你这一次?再说抢青城派的东西,那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,只怕抢的不够精光、不够彻底而已。
“好,算我一个。事成之后,如何分成?”
“任君挑选,岳兄看不上眼的,再剩给我们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
张三和李四见岳风答应得这样痛快,都高兴极了。尤其是李四,眼神恨不得粘在岳风的身上。
当下三人议定了具体的行动方案,便一同启程,前往莆田。此地离莆田不远,三人都是轻功高手,全力驱驰之下,当有望在礼物交接前抵达。
……
福建莆田,南少林旁某镇子。
威震一方的青城派掌门余沧海,已在镇子里最大的一间客栈里盘桓了五天。
五天里面,他多次向南少林呈上拜帖,却都被南少林拒之门外。知客僧言,方丈海枯禅师已闭关多年,不问世事,因此谢绝一切访客。
既然如此,那么福威镖局林家的闲事,想来他们也是不会管的了。
余沧海心底盘算着,正要叫人,忽听自己的儿子余人彦在外面敲门叫道:“爹,南少林那边来人了!”
余沧海眼珠子一转,沉声喝道:“请贵客进来!”
片刻后,余人彦带着一名年轻的僧人进来。僧人衣衫朴素,但面容端正,双手托着一张拜帖,恭恭敬敬地呈给余沧海道:“小僧海荣禅师座下弟子华慧,拜见青城派松风观余观主。”
余沧海在镇上盘桓多日,早将南少林的情况摸了个大概。他知道海荣禅师是海枯禅师的师弟,与后者并称“枯荣双僧”,广受尊敬。海荣的座下,的确有一名法号华慧的弟子,只是从没见过,没想到竟是如此的眉清目秀。
余沧海淡淡的嗯了一声,余人彦便接过拜帖,递给了他。余沧海接过拜帖,一面打开,一面问道:“海荣大师派你过来,有何指教?”
华慧恭声说道:“家师派我来是……”突然伸出长臂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余人彦的佩剑拔了出来。
余人彦压根没想到会有此变故,刚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华慧已挥动长剑,自左而右地急削余沧海的脖颈。这一招势大力沉,用的虽是一柄又薄又细的长剑,却透着一股子长枪大戟、铁马森森的气魄。
“天外玉龙!龟儿子是嵩山派的!”
余沧海心念电转间,华慧的剑尖已经逼近了他的咽喉。饶是他一身宗师级别的武功修为,值此猝不及防之际,也只能仓皇躲避。
他脖子后仰,躲过了华慧的剑尖,正欲拔剑,忽觉手心发痒。
“龟儿子在信上下毒!”
余沧海一声咆哮,运指如风,连封了自己双臂及两肩的十几处大穴,以防毒气上行。如此一来,他虽可保一时无虞,一身功力却也打了个折扣。华慧一面攻他,一面尚有余力应付余人彦的骚扰。
余沧海竭力抵御华慧的攻势,察觉到掌心毒气沿着两臂的经脉缓缓上行,忍不住痛骂在旁相助的余人彦:“死在这里做什么!还不快去叫你师兄们来!”
余人彦如梦初醒,赶忙向外奔去。华慧出剑相阻,都被余沧海奋力接下。耳听得房间外面响起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,华慧抽身便走。
“你们人多欺负人少,不是好汉!老子不陪你们玩了!”
余沧海心想今日要是让这小贼就这样走了,自己以后恐怕无颜面对门下弟子,确认毒气抵达被封的穴位后不再上行,便一跃出门,亲自追击。他中毒之余,身法依旧十分的矫健灵敏,转瞬间欺到了华慧的身后。
就在这时,余人彦领着一帮青城派的弟子们从楼道两旁围了过来。华慧左右看看,忽然一跃起身,足尖在青城派弟子们的头顶上点了几下,“砰”地撞进了楼道尽头的一个房间里。
余沧海及众弟子一窝蜂地涌到那个房间的门口,只见房里空无一人,桌上却有一只铁燕,压着一张纸条,有人用稚拙的字体写道:
“多谢余观主的礼物。燕子门拜上。”
余沧海大叫一声,内力到处,将纸条震得粉碎。他推开弟子,奔回房中,只见床底下的箱子不知何时已被人拖了出来,箱子里也有一张纸条,其上银钩铁划:
“想要活命,就滚回松风观,福建人民不欢迎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