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不平听到岳风如此说,反而冷静了下来,缓缓拔剑,沉声说道:“好,丛不弃,你竟敢和成不忧合谋害我兄弟二人,我们究竟有哪一点对不起你?”
丛不弃冷笑:“你们兄弟?那我们又是什么?齐大人说得没错,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软骨头!你真以为你的剑法能比我和成不忧高到哪去?好啊,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,我们从东厂学到的剑术。”
封不平点了点头,喃喃自语:“原来如此,原来你们早已经投靠了东厂,怪不得……”
这时成不忧持剑从走廊的另一头逼了过来,将封不平和岳风堵在了中间,对丛不弃道:“还啰嗦什么?你先杀了小的,再来帮我杀大的。”
丛不弃问:“你没受伤?”
成不忧嘿嘿一笑:“姓封的忒也没用,我都想杀他了,他还对我手下留情。这样的人,如何能够参与你我的大计?”
“说得有理。”丛不弃一面说着,一面挺剑直刺岳风的面门。这一招并不属于华山剑法,却比任何华山剑法都要迅捷毒辣。封不平在旁边瞧得分明,顾不上成不忧在后面虎视眈眈,就要替岳风挡下这一剑。
呼!
封不平的耳畔陡然响起了一阵狂风呼啸的声音,霎时间整个客栈二楼的所有门窗一齐洞开,阳光从洞开的门窗里照了进来,照得整条走廊上明晃晃的。
封不平定了定神,就看到岳风极其缓慢的归剑入鞘。而在他的前方,丛不弃的心口处已经多了一个血窟窿。
山雨欲来……风满楼!
封不平认出岳风所使的剑法,正是他教给岳风的山雨欲来。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,这一招竟然是如此用法,竟会有这样的威力。一时间封不平甚至觉得,风贤弟既然姓风,这一招莫不是专门为他天造地设?
【通达点 50】
“东厂剑术,不过如此。”
岳风松开剑柄,转过身来,看向成不忧。
“你刚才说什么?先杀了小的,再来帮你杀大的?”
成不忧脸色苍白,双唇紧闭,手中的长剑虽仍举着,剑尖却在不停的抖动。
“你……你使的什么邪法?”
岳风不屑地哼了一声,对封不平道:“大哥,丛不弃想杀我,小弟无奈,只能把他杀了。这个人就交给你来处置吧?”
封不平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,又看了看丛不弃的尸身,突然轻松的笑了出来。
“好。”
成不忧大叫:“姓风的!你满嘴喷粪!你那叫无奈杀人?你……”封不平提着剑,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了过去。成不忧咕嘟咽了口唾沫,转身就跑。封不平仍然一步一步的追了上去。
岳风走到大堂,把掌柜的找来,赔了成不忧砸坏的桌椅条凳;又给了他一大笔钱,让他去把丛不弃的尸身处理了。
那掌柜的显然是个熟手,接了银子,便千恩万谢的去了。不到一盏茶的工夫,客栈就恢复了原样。
岳风叫了满满一桌子的菜,在大堂里坐着喝酒。刚喝到第三碗,封不平就回来了。岳风给他倒酒,问道:“杀了?”
封不平没有说话,只是略一点头,就端起酒碗,一饮而尽。
“再给我倒一碗。”
“再倒。”
……
【通达点 30】
这一天,封不平喝得酩酊大醉,直到次日早晨才醒过来。二人在大堂吃早餐时,岳风问封不平接下来怎么打算,是不是还想去华阴?
封不平点头道:“嗯,虽然师门不幸,出了那两个败类,但只要我在,剑宗就在。即便我孤身一人,无法重掌华山一派,也要为气宗当年对风师叔所做的事情讨一个说法。”
岳风笑道:“大哥,你对风大侠如此景仰,可曾见过他吗?”
封不平悠然神往的说道:“那自然是见过的。只是风师叔醉心剑术,别说我们这些小辈了,就算那些辈分比他更高的人,也极难和他说上话。也正因为此……唉……”
岳风知道封不平想说什么——也正因为此,风清扬才会那么好骗。但是这话封不平不能说,他更不能说,当下只道:“那好吧,小弟就陪大哥登一回华山!”
然而出乎岳风意料的是,封不平并没有立马答应下来,而是低头不语,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。
二人吃完早餐,准备停当,便即出发。武当山离SX省不算太远,二人所骑又都是快马,不出数日便入了SX省地界。途经天柱山时,人困马乏,岳风本想在附近找个镇子落脚,封不平却道:
“天柱山上有一座白云寺,白云寺的住持晓清法师,是我的朋友。晓清法师的‘流云剑法’出神入化,咱们不如到寺中歇宿一晚,也好向他请教请教剑法。”
岳风欣然答应,随封不平抵达天柱山脚,将马匹交给山下的僧人照管,便徒步登山。天柱山并不甚高,二人片刻间就登上了山顶,只见一座庄严古刹掩映在茂密的丛林当中,缕缕香烟从寺内袅袅升起。
封不平向知客僧说明来意,知客僧立去通传,不久便有一位神态潇洒的中年僧人迎了出来:“封兄!许久未见,别来无恙啊?这位小友是?”
封不平对岳风道:“这位就是白云寺的住持,晓清法师。”又对晓清道:“他是我新近结识的一位至交,和你一样,都是过命的交情。”
晓清眼睛一亮:“哦?新近结识,已成至交?那我也要好好地结识一番了。请!咱们入内说话。”
晓清领着岳风和封不平进了一间禅房,命人奉茶,问封不平道:“老朋友,你可许久没到我这里来了啊,老实交代,是不是有事求我?”
封不平笑道: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不过是出门忘了带银子,没钱住宿,只能来你这里将就一晚。”
晓清面露尴尬之色,看了看岳风,又看了看封不平:“哎哟,那可不巧了,寺里的空房这几天都住满了。你们要住,就只能和我住一间了,哈哈。”
封不平诧异至极,陕西天柱名气不大,平常连个游客都没有,何以他们一来就住满了?起身说道:“你要是不方便,我们下山住便是。”
晓清忙按住了他:“别啊,封兄,咱们相处这么多年了,我何时欺骗过你?真是住满了。你要还不信,走,我带你看看去。”